『我的外婆常臉帶嬌旎的微笑,回憶說道年輕時的外公騎著一匹白馬,從奧圖曼帝國(今土耳其),風塵僕僕來回千里,一路騎到耶路撒冷來迎娶她。新婚那一年,外婆才十四歲,外公倚坐在高大白馬上的英挺模樣,她一輩子都忘不了。』有一回,我的阿拉伯婆婆對我提到她外婆的事情。 

 

大兒子豆豆自從升上四年級後,他的放學時間變為比一年級的弟弟馬克晚五十分鐘,於是我從市區的家開車到市郊的學校,接了馬克後,我們母子兩人或是在教室裡溫習功課,或是散步閒逛校園,就等著豆豆下課。

 

雖然兩個小孩的下課時間不同,但那差距的五十分鐘其實很快就過了,而我也十分享受與小兒子單獨相處的親子時光。

 

開學後一個月,豆豆參加學校的足球隊,每個禮拜有兩天得在課後留校練習一個小時,兩兄弟原有的五十分鐘下課差距,現在變為一周裡有兩天會有近兩個小時的不同。幾天後,該逛的校園都逛了,該溫習的功課也唸了,馬克與我開始怨聲載道『還要等多久啊?好無聊喔!』或是『豆豆幹麻那麼沒事找事做,跑去參加足球隊啊?』

 

從我住家開車到學校,不塞車時,來回約四十五分鐘。若是我先載弟弟回家,然後再回學校載哥哥,那實在是浪費汽油錢與時間的作法,於是我只好另外想辦法在學校附近找事來做,與馬克一起渡過這兩個小時。

 

孩子們的學校在郊區的高速公路旁,校園鄰近處有高爾夫球場、槍擊射靶場騎馬場小型車賽車場,會員制的俱樂部等等。我想到了夫家婆婆的外婆的故事,毫不猶豫地,我決定送小兒子馬克去馬場學騎馬。

 

歷史上,阿拉伯人是使馬的民族,而精瘦優雅又聰敏的阿拉伯馬更是環球聞名。第一天,我與馬克踏進馬場時,便迷上了這群有著深邃雙瞳的美麗動物,馬克迫不及待地想認識與學習馬術。

 

『這孩子還真是流著一半的阿拉伯人血統啊!』看著小兒子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馬,卻完全不因馬的巨大體型而感到懼怕,我心裏不禁這麼想著。

 

第一次上課,教練挑了一匹適合初學者騎乘的溫和老母馬。一身雪白短毛參雜小灰點的牠,步履緩慢穩重,馬克很快地便愛上這匹喚為『娜迪亞』的馬兒,更以『我的馬兒』來稱呼娜迪亞。甚至後來大兒子豆豆開始學騎馬,教練使用娜迪亞來教學,馬克總是跟哥哥說:『你騎的是我的馬兒!』 

 

 

頭兩個月的課程,教練以『放長線牽大馬』的方式,教導上馬、下馬、騎馬的基本動作、方向控制、以及如何幫馬裝上馬鞍。除了耶誕節開啟禮物之外,我從未見過馬克如此快樂地、興奮地等待任何事物的到來。『啊──我真希望天天都有騎馬課啊!我好想念我的馬兒呢!』馬克常常這麼嘆道。

 

兩個月後,教練開始讓馬克自己操控著馬在騎乘場地裡自由兜圈,並依照馬克的學習進度幫他換了另一匹較為年輕、步伐輕快的棕毛母馬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『我不要換馬,我只要我的馬兒!』固執的馬克拗起脾氣,硬是不肯換馬。

『你現在騎技進步了,所以教練才換馬。再說,這匹棕毛馬有個可愛的名字呢,牠叫做「花朵」……』我極力遊說這個六歲大的頑固兒童,『而且啊……牠要是知道你拒絕牠,那末牠可是會很傷心的喔──』 

…………好吧。』馬克固執歸固執,對動物的愛心卻是滿肚滿腸的。   

 

隨著兩個兒子學騎馬,我時常在馬場裡東晃西逛,對馬也越來越感興趣。這家馬場除了自備的數十匹營業馬之外,另有約八十匹的私家馬寄養在內,我常到寄養區去看看這些身價昂貴的馬兒。(一匹普通的純種阿拉伯馬,與一輛轎車同等價,而一匹名門世家的純種阿拉伯馬,則是等於一棟千億萬的豪宅。)

 

寄養區裡一匹匹價值連城的私家駿馬,各自的馬廄門前都貼有名牌,讓人一看便知道這匹馬的名字。裡頭我最喜愛的是一匹名為『黑美人Black Beauty』的馬兒,牠有著通身深褐近黑的發亮毛色,純黑色的修短鬃毛與滑順傲人的長尾巴,讓人一看到便不禁讚頌。每每我一靠近牠的專屬馬廄,呼喚著『黑美人──黑美人──』,牠便會把頭額抵在欄杆旁任我撫摸,真是個性溫和又不怕生呢!

 

對於在台灣長大的我們,馬並不是常見的動物,會騎馬的人更是少之又少,大家頂多是騎過兩輪的光陽小鐵馬。一開始為了等豆豆下課與練習足球而去學騎馬來渡時,沒想到無心插柳,最後演變成兩個兒子都學騎馬。

 

我家高堂老母知道外孫們學習騎馬後,對此事感興趣得很,為了滿足我媽的好奇心,並與大家分享沙漠裡的最新生活紀錄,我決定寫在部落格上,因此2008年開春第一炮便是增加《家有白馬王子》一系列文章,以後我會陸續紀錄孩子們學習馬術的過程與相關的馬文章,做個業餘的沙漠報馬仔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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